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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長聲談村上作品的中文翻譯
發(fā)布時間:2009-02-15    信息來源:    瀏覽次數(shù):4312
 
核心提示:上個月,村上春樹的新書《當(dāng)我談跑步時我談些什么》的中譯本面世,譯者不再是之前翻譯了二十多本村上作品的林少華,于是引出了一場關(guān)于哪個譯本更好的爭論。記者日前采訪了專攻日本出版文化的旅日學(xué)者李長聲先生,請他就村上作品中文本的翻譯談了一些看法。
 

  上個月,村上春樹的新書《當(dāng)我談跑步時我談些什么》的中譯本面世,譯者不再是之前翻譯了二十多本村上作品的林少華,于是引出了一場關(guān)于哪個譯本更好的爭論。記者日前采訪了專攻日本出版文化的旅日學(xué)者李長聲先生,請他就村上作品中文本的翻譯談了一些看法。

  華  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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封面人物:李長聲         李媛 繪

  您看過村上春樹這本新著嗎?覺得怎么樣?

  李長聲:“談跑時我談的”,這是原題直譯,其實一般日本人通常不會這么說,這就是村上春樹的風(fēng)格。似乎譯作“當(dāng)我談跑步時我談些什么”也有點啰嗦。譯作“關(guān)于跑步,我說的其實是……”好像就有點走樣了。內(nèi)容談的是跑與寫,算不上自傳。村上是一貫寫自己的作家,隨筆就更不用說了。日本人寫隨筆,幾乎就是寫自己,這是日本傳統(tǒng)。小說也有所謂“私小說”,就是寫自己的私生活。有一陣子村上很愛在網(wǎng)上交談,可惜沒有像跑步那樣堅持下來。這本隨筆的書名是拿來的,村上的一大特點是慣會拿來現(xiàn)成的東西作書名。這本來是美國小說家雷蒙德·卡佛(Raymond Carver)的書名,“談愛時我們談的”,他的日譯本就是村上翻譯的。我覺得,除了有關(guān)跑的想法,關(guān)于他的寫作歷程,沒有多少新東西,在他以前的隨筆及小說的前言后記里都讀到過。從翻譯來說,村上用的這個“跑”字就值得注意,通常日本人是使用外來語“跑步”,純粹體育性運動,他卻用了個地道的日語動詞,別有意境,很值得玩味。

  村上春樹每天長跑,無非是鍛煉身體,沒什么稀奇的。他這個人生活非常有規(guī)律,日出而作,日沒而息。我覺得,他是文學(xué)家,但算不上思想家,只有些小奸小猾。從思想來說,不能把他跟王小波比較,而文學(xué)上或許跟張愛玲比比更有趣。事實上,在日本拿他不以為然的批評家不少,但好像沒人告訴中國人。這也是翻譯領(lǐng)域的問題。成都翻譯公司-成都博雅翻譯社

  

  您曾經(jīng)在《日邊瞻日本》一書中談到:“村上春樹的文字較為平白,每每直譯過來就是了,略施文采就可能走樣。而大江健三郎的作品很難譯,日本人說讀不懂……”您能更詳細(xì)地說說嗎?成都翻譯公司-成都博雅翻譯社

  李長聲:對于日本人來說,村上的文字是淺白平易的,吸引他們的特別是那種翻譯腔。當(dāng)年被列選芥川獎,大江健三郎等評委就批評他外國的翻譯小說讀得太多了,有股子黃油味兒。村上的文體不是花里胡哨的,不是文縐縐的。他擅長比喻,很現(xiàn)代、很未來式的比喻。水太清澈,清澈見底,就可能估量不準(zhǔn)它的深度。有時候弄不清他到底要說什么,弄不清深層的意思,但是說穿了,也可能底下本沒有意思。這就叫穿鑿,鑿穿了是空的,空空如也,反倒更叫人想入非非。我們把他讀得很小資,其實是誤讀了時代,這可能是中國與日本的時代之差。

  您怎么看譯文與原文的關(guān)系?成都翻譯公司-成都博雅翻譯社

  李長聲:日本至今也有林琴南那種翻譯,叫“超譯”,是用來翻譯歐美的推理小說?;蛟S推理小說可以這么干,因為忙著看情節(jié),忙著破案,作者和讀者顧不上文學(xué),“超譯”也無妨,但村上春樹的小說是文學(xué),中國人也需要讀出文學(xué)來。成都翻譯公司-成都博雅翻譯社

  那么,這文學(xué)是中國的,還是日本的呢?從作家來說是日本的,從譯者來說是中國的。不過,如林語堂比喻的,說翻譯好像給女人的大腿穿上絲襪,襪子再好,曲線美也是大腿的。譯者給原作穿上黃襪子或者紅襪子,那襪子的厚薄顏色就是譯者的文體,譯文的風(fēng)格。我認(rèn)為,原作是女人,美取決于女人的大腿,絲襪固然增加美,但絲襪越透明越好。成都翻譯公司-成都博雅翻譯社

  一個譯者有一個譯者的風(fēng)格,但作家的風(fēng)格不可以被譯者的風(fēng)格遮沒。譯者的本事在于隱藏自己,這份苦心就是翻譯的文學(xué)創(chuàng)造。總想逞自己的個性,比如表達(dá)一個意思非琢磨用一個成語不可,結(jié)果中國讀者得到的印象就可能跟原作讀者的印象不一樣,就改變了原作的風(fēng)格。成都翻譯公司-成都博雅翻譯社

  

  有人批評林少華先生的譯文跟村上的原文風(fēng)格并不相符,去年藤井省三教授也曾在其專著《村上春樹心目中的中國》中質(zhì)疑林的翻譯,認(rèn)為林譯對村上的原文作了太多的“粉飾”。您怎么看?成都翻譯公司-成都博雅翻譯社

  李長聲:村上的文字讀來是比較平白的,但平白可不是直譯就行了,而要用中文的技藝(技術(shù)與藝術(shù))表現(xiàn)出平白,中國讀者覺得平白才算譯出了平白。更難的是,村上的平白是假面,他的敘述腔調(diào)是平白的,但陰陽怪氣,總像是話里有話,這就不好譯了。至于說林譯到底符不符合村上的風(fēng)格,事情也好辦,不懂日語的人不妨把他譯的村上作品跟他譯的其他作品比較一下,如果都一個味兒,那就說明只有他的“林風(fēng)”。怕只怕少有這樣的好事者。成都翻譯公司-成都博雅翻譯社

  我認(rèn)識藤井省三教授,當(dāng)然不敢說是我的朋友,但說是酒友,他也同意的。他送給我那本研究村上春樹在亞洲的書,以及臺灣譯本,我翻閱過。藤井對林少華的品評有偏頗,未免太偏向臺灣。我了解林少華,當(dāng)年他讀日本古典文學(xué)研究生,我當(dāng)《日本文學(xué)》雜志的編輯,他的第一篇譯作《天皇的帽子》就是我約他譯的。他的長處是中日文都好,相得益彰,這么有兩把刷子的譯者很罕見。但他也有一個“痼癖”,就是弄詞藻。肚子里詞藻滿滿的,順著筆管往外流。當(dāng)年我和南京譯林的編輯就議論他這一點。說得狠一點,在這一點上他多少把村上庸俗化了??捎腥さ氖牵袊≠Y讀者們接受的恰恰正是這一點,或許這就是與中國實際相結(jié)合吧。村上筆下的人物進(jìn)屋就打開冰箱拿出啤酒喝,聽美國流行音樂,不知我們的小資是不是也這個樣子。吉野家、肯德基,招牌還是人家的招牌,但味道是適合中國人口味的了,而且比本家高檔化,或許就是這么一回事。功過是非,真難說。四川翻譯公司-成都博雅翻譯社

  

  林先生最近在反駁被指譯文不夠“準(zhǔn)確”時,引用別人的話中有一句“村上春樹在我國的影響,很大程度依賴于林少華譯文的精彩”,您認(rèn)同這個說法嗎?

  李長聲:這個“別人的話”說得不大對。我敢說,村上的小說誰譯都暢銷。所以才有人說,村上是一個社會現(xiàn)象,不僅在日本,而且在臺灣和香港地區(qū)以及韓國都是這樣,所以藤井省三才能寫一本書。好像林少華也譯過一本在日本史無前例的暢銷的小說,叫什么《在世界中心呼喚愛》,似乎在中國就不大有銷路。林少華還是林少華,但作家換人了。四川翻譯公司-成都博雅翻譯社

  譯者有自己的文體,自己的風(fēng)格,這是無可奈何的,因為譯者是譯者,不是原作者。不僅語言不一樣了,人也不一樣了。所謂翻譯文學(xué),這文學(xué)二字也包含了譯者的文學(xué)創(chuàng)造。一看就知道是傅雷譯的,一看就知道是林少華譯的,保持自己的風(fēng)格沒什么不對。譯者給原作穿上絲襪,是非穿不可的,但不要喧賓奪主,因為你畢竟不是在寫你自己的東西。四川翻譯公司-成都博雅翻譯社

  譯筆上無視原作,我行我素,這是翻譯的霸道。甚而很可能譯者本來就看不懂原作的風(fēng)格,乃至壓根兒不懂什么叫風(fēng)格。若認(rèn)為全憑了他的譯筆,人家的作品才得以風(fēng)行,那就更阿Q了。村上說過,要是能譯得比原作好,那你就自己寫好了。你寫呀?有的譯者也寫散文、小說,一看那散文、小說就露了怯,境界、教養(yǎng)、見識等,跟人家有天壤之別。四川翻譯公司-成都博雅翻譯社

  

  網(wǎng)絡(luò)上一直也有很多讀者在討論村上中譯本的翻譯。

  李長聲:貴報有一篇文章叫《有認(rèn)真的譯者,才有認(rèn)真的讀者》,我想把這句話反過來,那就是“有認(rèn)真的讀者,才有認(rèn)真的譯者”。而且,有認(rèn)真的讀者,才能有認(rèn)真的編輯,可能這一點更重要,因為編輯是把關(guān)的?,F(xiàn)在不少是編輯跟譯者合伙,沆瀣一氣蒙讀者。讀者不認(rèn)真,只讀故事,不讀文學(xué),所以譯者也就搞快餐,什么人都敢下廚掌勺。例如,村上龍的小說是“無限接近透明的藍(lán)”,還是“接近無限透明的藍(lán)”,好像沒有讀者去過問。四川翻譯公司-成都博雅翻譯社

  現(xiàn)在的譯者還有一個問題,特別是所謂暢銷書,抓過來一本書就譯,對作者及其書里書外毫無了解,簡直像臨場口譯一樣。而且,自己翻譯了,就把那本書往好里說。這樣,不僅譯得可能好不了,也可能誤導(dǎo)讀者對作者的認(rèn)識。也不要迷信在國外的人,有的人是在推銷他自己的貨色,有的人是在討好他的導(dǎo)師,而且有好些在國外生活的人其實是文盲,會說話不等于會讀書,更不等于能讀出書的好壞。四川翻譯公司-成都博雅翻譯社

  不過,版權(quán)是一個問題,它維護(hù)了作者以及譯者的權(quán)益,卻阻礙了翻譯水準(zhǔn)的提升。翻譯需要有比較,有鑒別,但只許這一個人翻譯,只許這一家出版,別無分店,就只好看著胡譯亂譯臭了街。所幸臺灣和大陸有繁簡字之別,同樣是中文,人家可以賣兩份版權(quán),而出現(xiàn)兩個譯本,就有了比較、鑒別的機會,反倒是好事。四川翻譯公司-成都博雅翻譯社

  

  臺灣賴明珠的譯本和這次新出的施小煒的譯本您都讀過嗎?

  李長聲:上世紀(jì)八十年代,我編輯《日本文學(xué)》雜志,以專輯的形式介紹了村上春樹,可能這是他的作品最初出現(xiàn)在大陸。當(dāng)時隨便拿來了臺灣賴明珠翻譯的幾個短篇。去年在東京見到賴明珠,我還表示了歉意,不過,算不上盜版,因為那時候中國沒加入國際版權(quán)組織。

  我1988年隨大流自費去了日本,記得還寫過《國境以南太陽以西》的書評,以后再也沒讀過村上作品的中譯本。施小煒的譯本沒讀過,也不想讀,因為我不是搞翻譯批評的,沒必要特意讀譯本。四川翻譯公司-成都博雅翻譯社

  

  最近,在媒體上看到施、林兩位先生對對方的譯文互有指責(zé),施稱林譯有許多硬傷,“可謂俯拾皆是”,說他的翻譯“是一種憑空想象的風(fēng)格”。而林說施“對村上的文體把握得不好”,“他的漢語不太考究”。對此您怎么看?

  李長聲:譯者最需要的品格是謙虛。翻譯不可能沒錯,但不能拿這話當(dāng)擋箭牌。被人家抓住了,沒必要辯解,甚至強辯,更不要反唇相譏,把下一本譯得更好就是了。批評翻譯,最需要的是與人為善,旨在提高我們的翻譯水平,不是借此賣弄自己。不要用“俯拾皆是”之類的字眼兒,太夸張會惹人反感。所謂翻譯水平,其中也包括讀者的閱讀水平。翻譯批評也是為提升讀者的閱讀水平,起碼要知道翻譯有好壞,鄙視、拋棄那種把你當(dāng)猴耍的翻譯。成都翻譯公司

  我也偶然做翻譯,倘若批評別人的翻譯,并不是說我就比人家高明,只是偏巧看出了問題罷了。一批評,可能有人就反過來挑我的問題,這倒是好事。不用交學(xué)費就給你批改作業(yè),有什么不好?小肚雞腸的人,最好不要搞翻譯,你會受不了批評的。成都翻譯公司

  施小煒說發(fā)現(xiàn)林譯有很多硬傷,我覺得他可以撰文發(fā)表,借此興起或推進(jìn)我國的翻譯批評,功莫大焉。三十多年前,大連外國語學(xué)院的幾位教師曾試圖展開翻譯批評,我至今敬佩他們,可惜被三兩個編輯打壓了下去。成都翻譯公司

  有一個日本人,把村上作品的英譯本逐一跟原作對照,發(fā)現(xiàn)英譯本譯得丟三落四,令人擔(dān)心,靠那種譯本在歐美得獎,那還是村上嗎?現(xiàn)在譯者之間互相攻擊,說什么風(fēng)格啦文體啦,好像拿凍豆包當(dāng)石頭扔,鬧不清他們真知道手里拿的是豆包,還是只不過把這些概念當(dāng)石頭扔。譯者有時候會看走眼,當(dāng)然該指摘,但更為可怕的翻譯是金玉其外,敗絮其內(nèi)。這就需要翻譯批評來揭穿鬼把戲。成都翻譯公司

  都說周作人譯得好,簡直是一個共識,但其實,這不是由批評得出的結(jié)論。真好假好?好在哪兒?需要翻譯批評。與歐美文學(xué)相比,翻譯日本文學(xué)之難,最難在中文上,日文的漢字,以及日本的歷史及生活,都難以變換成純粹的中文。例如“男人的大和”,看似沒問題,其實譯作“男子漢的大和”才出彩。“寫真”譯不譯作照片?應(yīng)該譯,因為所謂寫真好像是來自日本,但我們的年輕人覺得用它是非常洋氣的,而日本人平常說“寫真”,就是普普通通的照片。

  村上作品里的所謂西洋元素,在日本并不是脫離現(xiàn)實生活的東西,村上聽的爵士樂,日本的爵士樂愛好者都熟悉,村上的人物點的食物,同時代的日本人都知道。恰恰在這些元素上,村上與讀者有默契,是符號,他一提,讀者便會心一笑,這也正是他得以暢銷的元素之一。只懂日語不懂日本是譯不好的。

  

  您怎么看待引起這次風(fēng)波的出版方的做法?成都翻譯公司

  李長聲:聽說《當(dāng)我談跑步時我談些什么》是南海出版公司用高價競爭來的,這是市場的正?,F(xiàn)象,而且借此打破了一家出版社壟斷、一個譯者壟斷,在這一點上別有意義。我不了解情況,不明白少華兄為什么作棄婦狀,但他能壟斷村上,靠的是出版壟斷,而為了文學(xué)翻譯,這種壟斷并非好現(xiàn)象。如果能同時出版兩個譯本,那就更有意思,是出版社做好事,為批評提供文本?!?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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